约定之篇
120年的光阴对于人类来说足以将无数肉体化为尘土也能诞生无数新的生命.
但时间这个"理"并不适用于所有人.有些人因为某种原因而被排斥在时间的洪流之外.他们有的借助神力获得神格成了神格者;有的利用禁忌之术获得了强大的魔力成了魔人.但现在,这个世界上随着某个人的苏醒,即将出现现神所不容许的一个异类:夺得女神肉体的人类:神人=塞力卡·席鲁菲路.
仿佛从无穷的黑暗降落到世界上一般,塞力卡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从他身边不远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那是绝对不能碰触,接近之物,塞力卡凭本能一下子明白了这点. 他开始使劲奔跑,期望离那怪物越远越好. 背后的触手紧追不舍好几次都差点把塞力卡抓住. 在山顶出口等待他的是位蓝发女子.她笑道:"以前的那股气势哪去了?象这样的脚色,一炮轰个稀巴烂!" 高密度魔力在她手中凝聚,释放.山体的岩石在爆炸声中摇摇欲坠.塞力卡依稀记得这个声音,这个面庞,但连自己名字都想不起来的他,又怎么能知道这个蓝发女子是谁呢?
逃出オメール山的塞力卡第一个所到之处便是精灵族的森林:トライスメイル.迎接他的正是他在120年沉睡时的看护者:白银公.白银公在精灵女神露里安的允许下,向塞力卡介绍了他自己(是塞力卡自己),并对他的身体提出了忠告:补充魔力的时候善用性魔术,少破坏.出于对神的意志的服从,白银公无法透露更多的情报.塞力卡的身体从哪来?自己以前的过去是什么,都要等塞力卡自己去发掘.犹如刚刚降临人世般的塞力卡所拥有的纯洁的心感染了白银公.白银公说道:"这说不定便是真正的,毫无掩饰的你." 对于这个神所无法容许的神杀的复苏,白银公又提出了自己的忠告.她告诫塞力卡把持住自己的真心和理想,不要屈服于任何邪念,坚持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尽管那是充满荆棘之路,但塞力卡唯一能做的只有一边探索一边生存下去. 接着,白银公为塞力卡举行了净化仪式,使塞力卡身上毫无一丝邪气.如姐姐般的白银公的谆谆善诱和细心教导,使人生地不熟的塞力卡大为感动.发誓为报此恩,终身不对トライスメイル拔剑相向.
在结识了旅行商人夏玛拉后,塞力卡向白银公话别,准备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说不定那里有自己记忆的蛛丝马迹.一行人先是来到レウィニア神权国,结识了神权国的护国女骑士:莱克修密.在魔術城砦カラータ一起破解了士兵失踪之迷.随后在塞力卡的坚持下,通过魔術城砦传送到了冥き途解救了LOLI魔神那贝流斯的危机.
在神权国短暂地停留之后,三人来到此行的目的地:梅鲁基亚王国的王都:インヴィティア.为了帮助威鲁罗卡公爵解决城市的水源污染问题,他们来到了リエンソの水源.在那里腐海的大魔术师发动了活祭之术,使水源的水精狂暴化,不仅危急梅鲁基亚国还威胁到下游的龙族栖息地リブリィール山脈.
在空之勇士的建议下,众人决定在遺絃の渓谷布下大结界来迎接势必经过此地的狂暴水精. 出乎众人预料的是,此番作战引来了另一个不速之客: 触手怪. 触手怪在吞吃了水精后具备了语言能力.只听她用哭泣般哀伤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在哪里...我的...身体...
"我的器...
"我的生命...在哪里...
"还给我..."
塞力卡挡在夏玛拉和众人之前,要他们趁机会赶快逃走.只听塞力卡质问道,
"你就是让梅鲁基亚人和那个魔术师身心狂乱的元凶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到底是谁!?"
触手怪没有回答.伸出的无数触手把塞力卡一下子绑的严严实实,塞力卡的雷电攻击丝毫起不了任何作用.
神智渐渐昏迷..夏玛拉的呼喊声也渐渐远去..胸中如针刺般的疼痛.胸腔象是被打开一般,可以感觉到腐臭的,溃烂的心脏在跳动. 同时,心中的欲望,愤怒,恐惧都好像被牵引出来一般,充满全身. 触手怪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要回去...净化..."
"即使这样,你也要留下来么?" 一个严肃的声音发问.
那个悲伤的声音续道:"姐姐..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去改变这个悲伤的世界...
"为什么..这个世界...纷争不绝..
"愤怒和绝望...无法根除..
"那么..即使人类加入了现神的一方..我还是要去改变这个悲伤的世界...
"我要把人类的愤怒和绝望从体内引出来,把感情这种东西..消除..
"不这么做的话...人类的纷争就不会停止...
"我的名字叫爱都丝.
"人们称我为慈悲之女神...和正义的大女神阿斯托莱雅一起,无时无刻不在祈祷着地上的和平...
"为了消除人们的纷争...我要找回我的身体...
"分成两半的我...无法消去人们的心灵..
"来吧...让我们..合二为一.."
说完,爱都丝的意识开始侵入塞力卡.开始消除塞力卡的意志.
但是,塞力卡清楚..那是不可能做到的:变质的神核,已经无法保有女神的形态.那个时候...对了,在勅封の斜宮和雨露之器融为一体的我的灵魂..并没有被消灭..为了让我生存下去,萨蒂雅把她的身体给了我..为的是我们之间的那个约定..活下去的约定.
当初的记忆片断又在塞力卡脑中重现:
火光的包围中阿斯托莱雅说道:"塞力卡,你不能死.尽管前方是充满痛苦的道路..但是我希望你活下去..所以,我把我的肉体..交给你..
"你要活下去...活下去..不管到哪都要活去下...这是我们的约定."
塞力卡喃喃自语道:"我..我把神...把神杀死了...
"没错..是我把神给杀死了..!"
在现实与虚幻的空间,只听爱都丝愤恨地说道:"为什么不能融为一体?...我要回到原来的身体...去把引起纷争和恶意的人心消灭..."
塞力卡终于知道了触手怪的真面目.那正是误入歧途的古之女神.
塞力卡正色道:"还不明白么?那是因为,你已经不再是慈悲女神了.无论是憎恨还是悲伤,都是人类感知世界的重要情感..把它们消除的话,人和木偶又有什么两样?爱都丝,你的所作所为,把一个人作为人的所有给剥夺了!"
"给我差不多醒过来啊,塞力卡席鲁菲露!"随着一声巨喝,一个人影切断了触手,抱着塞力卡冲了出来.
"快给我想起来,你这个糊涂虫!"
"你是..海谢拉......"
塞力卡终于记起来那个沉睡在灵魂中的名字.
"哦...你终于想起来了么?我就是被人们称为地之魔神的海谢拉啊."
突然出现的海谢拉和阿姆多西亚斯打断了腐海魔术师的咒语.逼退了爱都丝的触手.
虽说塞力卡想起来萨蒂雅和雨露之器的事,但他的其他记忆仍然是空白:他依稀觉得他有个姐姐,曾经有过许多伙伴,还有以前生活的村子.
爱都丝在绝望之余消失在大地里了,追着爱都丝踪迹的腐海魔术师也在狂笑中化为风而离去.在白银公和莱克休密确认了塞力卡记忆的恢复后他们回到了王都インヴィティア.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正是军神的地上代言人:圣女露那(库里亚).
露那向众人通告了爱都丝的去向:由于被塞力卡所拒绝,现在的女神已经落到了世界的夹缝中.爱都丝的灵魂和精神早已变质,已经无法回到从前的女神模样了.
当塞力卡向露那表示她是不是代表军神来宣判自己的死刑时,露那平静地说道:
"我只是来此观察此次的圣战正确与否而已.
"塞力卡,请你正视你所要面对的战斗.."
塞力卡疑惑道:"你不是来杀我的么?我对你们来讲不是不能存在之人么?"
露那微笑着,温柔地答道:"诚然,神杀是不被接受的存在.但现在的我是对塞力卡席鲁菲路说的哦.
"你有只有你才能完成的使命.你就是为此而生存的. 马兹忒利亚的教义是绝对的.但处理事物的方法可不止一个,你的心只是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不是么?"
圣女身旁的骑士:佐诺插口道:"在其他的神祗的教义里可能没有,但我们的神,马兹忒利亚在某些条件满足的情况下并非没有任何留下的余地, 就算是被人称为神杀的禁忌之人."
圣女道:"在你的使命完成前,谁都无法使你倒下."
塞力卡问道:"这是你的直觉么?"
圣女答道:"这是神之言."
(真诚的露那融化了塞力卡的心..)
二之回廊里风起云涌.露那继续道:"和古神爱都丝的决战场所,在二之回廊和异界的夹缝之地:狭間の宮殿. 那是被称为众神的牢狱和处刑场.那里就是我们的神所允许的,你和爱都丝的再会之地."
狭間の宮殿,那是冠有神之名的人进去,再也无法出来的地方.对拥有女神体的塞力卡来讲也是这样.这样的结果,正是露那和诸神交涉的条件:让塞力卡亲手和爱都丝做个了断,以此换取容许塞力卡现在一时的存在.
许久没有说话的海谢拉开口道:"只有神所允许者才得以进入的狭間の宮殿啊...作为我们的舞台来讲还真是不逊色呢.
"来吧,塞力卡,让我们之间先做个了断.我和你合二为一的话,就会拥有不输于古神的力量. 我曾经使用过你的身体,对此已有心得.对付爱都丝的话,需要的是更强的人.如果我胜的话,你的身体我就要了.如果你胜的话,就把我当作粮食吸收掉,如何?"
塞力卡答应了海谢拉的挑战.而地点就在红月神殿.
为了困住爱都丝,莱克休密,白银公和圣女露那商议将分别在狭間の宮殿的周围三处地设下结界.
晚上,塞力卡一夜都没合过眼.
第二天清晨,塞力卡告别了夏玛拉后就和海谢拉一起动身前往红月神殿了.
红月神殿,那是祭祀红月女神贝鲁拉的场所.过去海谢拉为了近距离观察她的猎物塞力卡而占为自己的巢穴.现在的红月神殿,可能是因为塞力卡和爱都丝的关系,栖息了不少危险的魔物.海谢拉为了和塞力卡不受干扰地进行决斗,便提议在神殿三处启动结界,屏蔽魔物的骚扰.
在三个结界成功启动后,塞力卡和海谢拉来到了当初他们相会的地方.塞力卡请海谢拉在决斗前给他几分钟时间. 只见他掏出颗召唤石,向其输入魔力,叫出了所有的7个使魔. 她们分别是: 守护妖精哈兹莫;那卡族长丽库缇那;暗夜之眷属,鸟人女孩贝露露; 幽灵少女莉塔; 所罗门72柱的魔神那贝流斯和阿姆多西亚斯以及年轻的龙族战士:空之勇士.(注:没有收其全部的使魔的话就无这一情节)
可能是感觉到塞力卡输入了比平时更强的魔力,稍感意外的使魔们安安静静地等候塞力卡重要的宣言. 塞力卡首先感谢了他们长久以来的相伴.没有她们的协助,自己决不可能走到今天. 接着,塞力卡正色道,从今往后的战斗将比现在危险百倍,从现在起,主从契约正式解除. 塞力卡的这一宣言不仅使使魔们大吃一惊,连身边的海谢拉也楞住了.要知道,越是危险的战斗越离不开使魔的协助.由于使魔无法违反主人的命令,所以可以说,他们是保护主人最有用的道具.而现在的塞力卡竟然主动放弃和她们的契约,令人觉得他是愚蠢还是大胆?
不过,和海谢拉预料的一样7个使魔逐一向塞力卡表示了协力愿望后,塞力卡再一次对她们的信任和理解表示由衷的感谢,重新和她们每个人签订了契约. 海谢拉苦笑之余不得不承认,正是塞力卡那正直,热情,勇敢的灵魂,才使她着迷不已.
塞力卡收下7颗召唤石后转身与海谢拉相对.海谢拉平静地说道:"你在オメール沉睡的百年时间里,我为我的弱小感到羞耻,而不断地战斗着.就这样,我不断地使其他的魔神屈服,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这一切,都是为了和你,我的宿敌,作个了断..
"闲话到此为止.."海谢拉按住剑道,"尽全力放马过来吧!"
战斗随着海谢拉的一声惨叫而结束..神殿里一片寂静.只听海谢拉缓缓地道:"真强..真正觉醒了的你真是太强了..."
海谢拉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在ニアクール遇见你时,你和那些堆在地上的菜鸟没什么区别呢..
"然后,我把我的名字告诉了你.
"虽然只是一时兴起之举,但在下一次见到我之前还活着的人,少之又少.
"你变强了.不仅是剑和魔法上的功夫.还有在命运的操弄下生存的下去的力量.
"无论是你拥有的女神的肉体还是你那灵魂,都使我神魂颠倒.
"罢了.我已经很满足了.把我的最后一滴生命吸干,成为你的粮食吧!"
塞力卡问道:"如果把你吸收的话,你的人格会不会留下来呢?"
海谢拉道:"恐怕不会.在女神体内的你保有以往的人格已经是奇迹了.奇迹可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要是我的人格留下来的话,这次就换你去睡觉了.那可不是胜利者应有的姿态呵. 为了将爱都丝打倒,我们需要更强的力量,所以,我自愿成为你的粮食,尽管这和死亡的意义相同,但我一点也不后悔."
塞力卡感到胸口麻麻的痛楚...那是和夏玛拉诀别的时候一样的心情...
塞力卡问海谢拉有无方法在她不失去人格的基础上成为他的力量呢?因为就这么失去海谢拉的话,他也许..会感到寂寞的.
海谢拉听完哈哈大笑,她所中意的男人果然是个有趣的人,便道,
"那好吧,就把我封在你的剑里吧.我的力量可以使我的身体随意变形.我就是被这么制造出来的.被那些先史文明期的人类."
海谢拉转头对阿姆多西亚斯道:"从今往后,作为魔神,你可要好好活跃啊..连我的份一起."
交代完的海谢拉最后道:"来吧,塞力卡,把我封在你的剑里吧.我将作为魔剑,和你永远在一起!"
一阵眩目的光芒后,海谢拉和剑融为了一体.塞力卡向海谢拉诉说了自己的心志和决心后,义无返顾地奔向最后的战场狭間の宮殿.
朝霞之色染红了天空.那场在狭間の宮殿和爱都丝的大战,已经经过整整一天了.但对塞力卡来讲,似乎经历了千百年的战斗一般. 由于雨露之器的消失,和爱都丝的神力,塞力卡在那时不仅再次失去了全部的记忆,还失去了语言的能力.旷野微风的吹拂着塞力卡的长发.他静静地倾听着海谢拉的诉说..
"感觉到了么..塞力卡呦..这吹进心地的风...
"由于爱都丝的神力影响...失去了记忆,感情,语言的你,仍然站在这里..
"脚踏大地,手握长剑.塞力卡呦,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能重新振作,然后,去战斗..
"所以,到那一天为止..我会一直..."
塞力卡:"海...谢...拉..."
海谢拉一楞,颤声道:"你...刚才叫了我的名字了么!?
"再叫一次我的名字看看..?!"
"海谢拉......我和你初次相会的地方是在哪呢?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海谢拉答道:"我和你初次相会的地方是ニア..不..是红月神殿!"
听完海谢拉娓娓道来的塞力卡说道:"是么..红月神殿...为什么..你在哭?"
海谢拉慌忙答道:"我..我才没哭呢.."
"海谢拉.."塞力卡继续开口道,"我会继续战斗下去...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为了活下去...为了那个约定...那个'无论到哪都要活下去'的约定..".塞力卡望着自己的小指..那是曾经和谁拉过钩的小指..那个人一定是自己最重要的伙伴...
"海谢拉..我有个请求.."塞力卡顿了顿,道:
"你能不能帮我记住那些消逝的记忆呢...欢乐..悲伤..愤怒..还有,罪孽..
"在我化为尘土之前..永远在我身旁,延续这份记忆呢..
"当我成为你的剑时,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海谢拉微笑着回答,"我以魔神海谢拉的名义起誓,把你的这份记忆延续下去..作为一生的战友.."
塞力卡:"恩...一生的战友..."
レスペレント地方的卡鲁西亚王国,那是个丰饶繁荣的国家.刚喝完酒的塞力卡听到广场那边传来的一阵阵欢呼声.酒店老板告诉塞力卡,那定是王国的皇女从邻国回来了.虽在嘴上说对此不感兴趣的塞力卡,在出了酒店后还是忍不住向广场走去,因为某种异样的感觉.海谢拉也同样感受到了强大异常的魔力.对那个皇女产生了兴趣.
在通向王城的宽阔街道上,一位骑着战马的优雅女性缓缓驶过.
(姬将军艾库莉雅,面具封印了她血液中姬神的力量)
塞力卡:"那面具到底是..?"
海谢拉皱眉道:"是为了抑制什么强大的诅咒吧...确实..她是卡鲁西亚国第一王女..有着'姬将军'之称...名字叫什么来着...?"
塞力卡自言自语道:"姬将军..."
似乎感觉到了塞力卡的视线,骑马的女子也向这边转过头来..那四目相交只是一瞬间的事.
塞力卡怔怔地目送公主远去,只听海谢拉道:"受到神的祝福了吧,庞大的魔力都从身上溢出来了.要把它弄到手么?"
谁也不知道那面具下的真实面容.塞力卡只是觉得,这样的女性,如果看到过一次的话,就算失去记忆也不会忘记.
"如果到那时候她也有意的话..吧..." 说完,塞力卡离开了广场,向郊外的迷宫走去..
无论是塞力卡还是少女可能都没注意到,那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这一心灵的羁绊,今后将会伴随着他们,直到世界尽头...
(海谢拉传完)
